为表达敬意,霍雷肖教授邀请我去参加城里的一场拍卖会,并言说可以给我挑一件作为礼品。
我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:“其实并不需要买,如果你能让我把每个藏品都看一下、摸一下,我反而会更加感激。”
“只看不买,我也没办法拉下那个面子啊……你要体谅一下我这个老人家啊。”
没关系,我打从问出这句话开始就没想过你能做得到。
“那就算了,我就当是来逛街了吧——话说后面那个女生是谁呀,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?”
我用手指指向跟在我们身后十几米外,戴着帽子遮住面貌的一个年轻女子。
“你说谁——啊,那是我的孙女霍虹玉……”霍雷肖教授回头看了一下,然后就招呼她过来,“小玉,过来!怎么在那躲躲藏藏的呢?来了就露个面吧!”
那位叫霍虹玉的少女听到了爷爷的呼声,打了个激灵,连忙缩回了掩体后边。
“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吧?”
“呜呜……”
那位少女因为太过羞耻而发出了奇怪的呜咽声音,最后还是乖乖地摘下帽子来到了我们面前。
【霍虹玉】Lv:47职业:阵法师
HP:3000/3000MP:1980/1980
擅长技能:[阵法lv7]
【身体数据】身高166、胸围……
唉,自从[沼跃鱼之眼]等级高起来之后,就能看穿越来越多的个人信息了,像是这种三围什么的真的没必要让我知道啊……
“重新介绍一下,这位就是我的孙女霍虹玉,十九岁阵法师,也是我的亲传弟子。”
“你好,我叫祁思雨,十九岁,也是一名阵法师,在阵法上略有造诣、小有所成。”
我礼貌地向她打着招呼。
“你好……”她扭扭捏捏地看着我,最后对我喊了出来,“就、就是你抢走了我的参赛名额,你知道吗!”
这是怎么回事?我看向教授,用眼神询问他少女口中的名额是什么意思。
“咳,作为教授我能够推选一位学生免去面试参加比赛,本来是想让小玉参加的,但现在名额给了你,她就没办法参赛了。”
“重新报名面试不就得了?”
“报名时间早就已经结束了,就在一个月前……”
“……”
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亲孙女的吗?
我向教授翻了个白眼,而后才向霍虹玉道歉:“占用了你的名额我很抱歉。其实如果你想参赛的话,我也可以把参赛资格还给你的。”
“不可!你一定要参赛啊!我们已经约定好了啊!”
霍雷肖教授当场就急了,连忙阻止我产生这样的想法。
霍虹玉嘟着嘴看着自家爷爷这幅着急的模样,无奈地对我说:“我爷爷都已经这样恳求你了,我可没办法任性——更何况这还是关乎阵法未来发展的重大事件。所以相对应的,你一定要好好拿下一个好名次!”
“其实我——”
“你不用再谦让了,你就老老实实参赛然后拿下冠军就可以了!阵法行业真的很需要你!”
“其实我自己已经报过名通过面试了,所以不需要你的推免名额……”
“真的别谦让——等等,你刚才说什么?”
“我说,我已经自己通过面试了,不需要你的推免名额。”
“什么?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参加这场魔法比赛的吗?”
“是的,但我早在两个月前就报名通过了面试——就是因为去面试现场逛了一圈觉得没意思,所以我才不想参加的啊。”
“……”
霍雷肖教授和霍虹玉爷孙两人面面相觑,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当然,你非要我使用名额的话也不是不行……”
“咳咳!不愧是我看中的阵法师,果真是未雨绸缪、运筹帷幄啊!这样小玉也可以参赛,我们阵法师就有两张保底卡了!”
霍雷肖教授哈哈大笑,掩饰刚才的尴尬,我也跟着乐呵呵地笑了起来:“如何,霍虹玉小姐,现在不必再埋怨我了吧?”
“哼,你还算挺机灵的嘛……就是有点太自视甚高了,这场比赛还是有极其厉害的天才妖孽的,我不觉得你能够比她们还厉害。”
“嗯,希望如此吧……”
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没有去反驳少女的话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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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卖会已经开始了,我们坐在霍雷肖教授的包间里,隔着玻璃观看拍卖师在红毯舞台上展示拍卖品和哄抬气氛。
“接下来要竞拍的,是出产自顶级紫阶魔物【月读妖树】上的[月读妖实],传说中这个果实只会在月读妖树进阶紫阶时结出,凝聚了妖树的所有魔力,拥有极强的幻术特性,富有后便可以掌握妖树的天赋技能[月读]这一强大的幻术。”
可以掌握一项强大的天赋技能!
这句话一出,台下顿时沸腾起来了,都在交头接耳讨论这个果实的价值。
霍雷肖不为所动,显然是已经见多了这类顶级材料。但霍虹玉则像是第一次来这样的拍卖会,顿时发出啊~的一声惊叹,似乎在幻想自己得到了这种果实后的强大模样。
我轻轻地笑出了声,但似乎被她听见了。
她羞红着脸问我:“你笑什么啊!我就是想象一下而已嘛!”
“没有没有,看你这么可爱,忍不住就想逗弄一下你而已。”
“你!你别太过分了!”
“听好了,拍卖师的介绍并没有错,但她偷换了概念——实际上[月读妖实]就是月读妖树的魔核,内部凝聚的魔力是十分恐怖的,所以低阶者服用会有性命危险。”我顿了顿,接着说下去,“但对于高阶魔法师来说,这项技能只能算是一个补充,用处并不会太大。”
“所以你是想说,这项果实的价值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大吗?”
“至少对我们来说是没太大价值的,等你掌握了幻术方面的阵法后你就不会稀罕这项技能了。她只能骗骗没见识的地主家的傻儿子罢了。”
霍虹玉信服地点了点头,似乎是理解了我的说法。
霍雷肖教授则是认同地称赞起了我的博学多识。
“不错嘛,居然还知道[月读妖实]是魔物魔核这种隐秘消息——冒险者们为了获得更大利益,都默契地把这个果实形状的魔核称作魔法果实,从而减少人们对魔物的抵触心理。”
我笑了笑,继续把视线放回了舞台上。
果不其然,[月读妖实]的起拍价并不算特别高,只有两百万金币,加价阶梯为十万金币,最后以五百六十万的价格成交了。
我的[沼跃鱼之眼lv7]当然能看穿这些拍卖品的来源和信息,甚至能进行一定的估值。
至于[鉴定lv5]则是需要近距离观察时才能使用,给出更为专业的分析和评价。
接下来的产品大同小异,尽是一些噱头很大却实用价值因人而异的“稀世珍宝”,但对有[影帝max]的我来说,便是“取之尽锱铢,用之如泥沙”的普通素材罢了。
身边的霍雷肖则一直兴致勃勃地为孙女细致讲解每一个素材,霍虹玉也全神贯注地学习,听得津津有味。
我打了个哈欠,有些犯困。
“看来经过这么多场精彩的竞拍,各位的兴致都变得十分高昂呢!”台上的拍卖师小姐姐热情洋溢地说着,观众台下也时不时传出对她的吹捧声和口哨声。
但我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啊……
我把目光扫向台下的观众,左前方的年轻男子、坐在正中央的肥胖妇女、右侧的老妇人和拄着拐杖的老头——这几个应该都是官方请来烘托气氛和适当抬价的吧。
但紧接着,我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——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?
思索了一下,我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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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么接下来,就轮到今天的压轴宝物出场啦!那就是传说中的圣遗物——”
在营造好足够的气氛后,拍卖师小姐终于露出神秘的笑容,故意停顿了片刻,才推出了今天真正的底牌了。
“[斯蒂克芬之水]!”
[斯蒂克芬之水]:可使拥有者具备使用言灵的机会,言出法随,但同时对身体有极大的副作用。
[斯蒂克芬之水]的名号一出,全场万籁俱寂,人人噤若寒蝉,都被这传说中的圣遗物所摄取了心神。
就连坐在一旁的霍雷肖教授也站了起来,直勾勾地盯着舞台上的那瓶被存封在翡翠玉瓶里的珍宝。
“斯蒂克芬河是有名的守誓河,而[斯蒂克芬之水]传说是半神英雄阿喀琉斯从中偷偷取走的一股圣水,在顶级冒险区深处的古遗迹中被发现,具有言出法随的效果。”
“当然,这个言出法随实现的程度是与使用者的强弱相挂钩的,传言中只有真神才能完全发挥其功效,所以还请各位竞拍者了解这一点再出手喔。”
拍卖师小姐笑着用手指在玉瓶的表面上抚摸,用鬼魅的指法吸引视线,进一步勾起竞拍者的占有欲望。
我点了点头,这个[斯蒂克芬之水]与[月读妖实]恰恰相反,它对于低级魔法师作用不大,但却能使高阶使用者如虎添翼,拔高极限,更是能拥有与顶级强者拼命的资本。
拍卖师刻意环视了一下全场,停顿了一下,等待观众在心中做出相应的估值,吊足胃口,然后才开始竞拍。
“那么,起拍价五千万金币,加价阶梯为一百万金币,请大家应价!”
这个价格一出,就打消了很多想试一试的竞拍者的想法,但对于各大富豪势力来说,这还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的,因此价格仍然在慢慢抬升,不一会就到了七千万。
“哇,之前的宝物的价格和这个根本没办法比啊……”
霍虹玉在一旁小声惊叹,然后发现我又在偷看她,瞪了我一眼后又嘟着嘴看向舞台,不再出声说话。
“八千万!27号出到了八千万的价格!”
27号正是我们包间的号码,我看向身旁的霍雷肖教授,询问到:“你也对这玩意儿有兴趣?”
霍雷肖教授严肃地回答:“这是能够威胁到王国安全的圣遗物,我决不能让它流于外人之手。”
呵呵,如果不是我的[沼跃鱼之眼]告诉我你在说谎,说不定我就真信了——明明就是很感兴趣嘛,说出来不丢人!
但因为他的孙女在一旁,我姑且给他留个情面,看破不说破,交易继续做。
我抿了一口茶,平静地看着他们互相竞价。
价格被抬到了一亿一千万的惊人高度,竞拍席只剩下27号的霍雷肖教授、56号和132号三人仍在竞争。
霍雷肖教授攥紧了拳头,给出了一亿一千两百万的价格。
所以说,能制作魔法卷轴来出售的阵法师果然是富得流油啊。
但紧接着,132号加到了一亿一千三百万,56号紧随其后应价到一亿一千四百万。
“唉,看来是不行了……”
“我倒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多钱,难怪来的时候那么大气地说要我挑一件作为礼品。”
霍雷肖教授叹了口气,为没能拿下这件圣遗物而惋惜。
教授退出了竞争,56号和132号则像是互相干上了似的,仍在继续竞价。
“132号出了一亿两千三百万的价格,看来他是势在必得啊!”
“噢!56号又追了上来!一亿两千四百万!132号会继续竞价吗?”
但是过了几十秒,132号也没再举牌,看来也是放弃了。
“现在[斯蒂克芬之水]的最高出价为56号的一亿两千四百万金币!还有人加价吗?”
拍卖师环视全场,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,看来这个价格似乎已经远超她的预期了。
“看来就要到此为止了呢——一亿两千四百万第一次!”
“一亿两千四百万第二次!”
就在众人以为没有任何悬念地要结束时——
“这里这里——一亿三千万!”
我夺过霍雷肖教授手中的牌子,举了起来,对着舞台中央叫唤出声。
无数的视线聚焦过来,其中56号的视线夹带着很明显的敌意。
“喂!你认真的吗?祁思雨!”
霍雷肖教授似乎很紧张,连忙对我质问,生怕我是在胡闹开价。
“放心,我也是个阵法师——所以还是稍微有点积蓄的。”
我露出自信的微笑,身旁的霍虹玉看着我,整个人呆住了,傻眼地愣在座位上,没能对现状反应过来。
“哇!27号平静一段时间,又突然叫下了一亿三千万金币的价格!那么还有人应价吗?”
“56号不甘示弱,一亿三千一百万!”
“27号,一亿三千五百万!”
全场沉默,众人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向我们的包间。
56号此时应该在咬牙切齿吧,我把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。
“56号再次开出了一亿三千六百万的价格,我的天啊!”
“27号越阶追价——一亿四千万!”
这下应该再也没有任何悬念了——
“56号,居然叫出了一亿四千五百万的高价!”
我思索了数秒,用[沼跃鱼之眼]望了过去,56号对我比了一个中指,像是在挑衅我。
他急了,他急了,还是很急很急的那种。
我露出诡异的微笑,没再开口应价。
霍雷肖教授像是对这些数字有些麻木了,愣了一下才问我:“你不接着加价了吗?”
“加价干嘛?他那么想要,我也不好意思夺人之爱。你说是不是啊?”
可惜我失去了快乐的情绪,无法发自内心地大笑,所以只能平淡冷静地再倒一杯热茶,品一口,感受着这趣事所带来的轻微愉悦感。
“……”霍雷肖教授沉默思考了一会,才嘴角抽搐的说:“你这人可真损啊。”
舞台上的拍卖师双眼发光,激情地喊到:“56号的一亿四千五百万现在就是最高价了!还有人要应价吗?”
56号似乎没想到我放弃了,因此有些慌张。
呵呵,如果你刚刚放弃就算了,但如果想恶心我,可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“一亿四千五百万第一次!”
56号脸色有些发白。
“一亿四千五百万第二次!”
56号屏住了呼吸。
“那么——”拍卖师刻意又停顿了一会,“一亿四千五百万第三次!成交!恭喜这位竞拍者以此拍卖会的最高价拍得[斯蒂克芬之水]!”
56号呆滞在了原地,与周围凑热闹而欢呼起来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呼——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花大价钱拍下[斯蒂克芬之水]呢……”
霍虹玉拍着自己的胸脯,小声地向我低语。
“我不是说了吗,夺人之爱非我所好。”
“损,真损啊!”
霍雷肖教授对我竖起了大拇指,但似乎还是对没能拿下[斯蒂克芬之水]而感到遗憾。
工作人员端着[斯蒂克芬之水]来到了56号的身旁,但56号对其他人不管不顾,只狠狠地盯着我。
呵呵,自己没钱付,还有胆量和我抬价,自作自受!
56号由于支付不起被几个壮汉抬走了,估计是要没收押金,然后在牢狱里待一段时间,再破费把自己报出的差价补完了。
我坐在座位上,静静地等待第二次竞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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